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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开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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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QQ——369873654
发表时间 2006-4-9 19: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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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盐紫藤园时尚婚纱摄影 勤俭路中茂花苑1幢 Tel:860318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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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于伟和金小蛮 1、伟 伟是一个可爱的单眼皮男人,高高的,壮壮的。同时忧郁敏感,有着诗人一样的气质。 伟爱咖啡。非常非常的爱。每天每天的喝。他有一个红色的镶着金边的咖啡杯。伟说,看到这个杯子,感觉就象在喝咖啡。说实话,这样的说法让小蛮感觉有些煽情。伟说金小蛮我喜欢你。伟说小蛮吸引他是因为小蛮不让他开车发短信。伟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伟的电话短信很多。伟的电话铃声是《甜蜜蜜》。伟的短信铃声是《单身情歌》。当伟和小蛮通话时,小蛮还听到过老牛的憨叫声。那是别人在占线的情况下坚持不懈打进电话的提示音。不论是哪种铃声响起,伟都会结束和小蛮的通话。小蛮只有一次主动挂断电话,之后还后悔不已。伟有一个同居多年的女友,她为他做了一次流产。他们用共同的钱买了房子、车子、家具,还有其他。只差一张纸。可伟对小蛮说,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女人,他从来没有因为那个女人感觉过幸福。伟还说,他和那个女人做爱,只一下,不论有无快感。伟说他喜欢金小蛮。同时他还说了一句话: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让小蛮很困惑,她不知道,究竟是她自己让伟难养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因为伟在抱着她的时候,还与不是同居女友的别的女人在电话里热火朝天。伟说他受够了,他要分裂了。他说他是一个逃跑主义者,有一天一定会跑的,从一个责任中从一切责任中跑了。 伟有事没事的总感冒,吃饭睡觉的时间跟正常人也有一些不一样,还喝点儿酒就醉。而且,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么爱看电影,什么小武小六的那种电影,什么第五代第六代的导演,小蛮认的都不全,可伟都知道。因此伟会嘲笑金小蛮,还附带着说,即使是说爵士乐,你也不懂。伟有时候那么能说,就象一个天才演讲家,劈里啪啦的说呀说,小蛮都插不上嘴,但是,有时候他又那么沉默,常常让小蛮觉得,他只是喜欢一边抽烟一边听别人讲话。 伟是一个奇怪的人,热情的时候象把火,沉默的时候象块忧郁的北极冰。伟说的话特别有意思,譬如:“咋的,不行啊?”能让人感觉到东北男人说话特有的腔调和方式,很亲切,让小蛮不禁想起一句话:东北爷们皆俊才。伟说,他将要去欧洲,他要去那里放逐自己。 伟说, 他是金小蛮的男人。 伟说,金小蛮,你对我很重要。 伟说,金小蛮,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伟是谁? 伟是金小蛮刻骨铭心深爱着的男人。 2、金小蛮 我就是金小蛮。金小蛮就是我。 我是一个喜欢文字的女子。喜欢看,也喜欢写。小时候,我常常偷看大人的书,那里有关于天荒地老的不遗余力的描写,也有关于男欢女爱的暧昧的叙述。所以,背负着这些文字,从小儿我就给自己打造了这样一个成长的烙印:脆弱、敏感、孤独、神经质、喜欢文字。我还固执的让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文字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我说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等让我感觉美好的词语时,伟说,现在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少了。 少了?那有什么关系。至少还有我。 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还执谁的手,还与谁偕老?这让我很困惑。我喜欢文字,也喜欢和伟做爱,抱着他,温柔的吻他。 我也喜欢自虐。在感觉不到伟对我好时,我不吃饭,也不睡觉,把自己搞的象一个弃妇,然后还深情款款地对着伟暧昧的微笑。我曾经是个漂亮的让伟着迷的女子。有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我的性格和思想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当伟说他和同居女友在一起不快乐时,我说,伟,这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男人总是这样,在为自己超越常规的行为找借口时,总会预先准备一眼最打动女人心的语言陷阱。我不知道在伟的世界里,我究竟是第几者,第四,第五,还是第N个?可是我爱伟,和他在一起时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没有时间考虑我是第几者。或者,情人这样的字眼比较适合我的身份。我说,伟,我要去遥远的地方流浪,背个包边走边生活。看看世界,看看象蚂蚁一样忙碌的人们,也看看茫茫人海中渺小的自己和自己身上也许不平凡的某一方面。然后给自己加油,重新的审视自己,定位,然后坦然并且淡然的珍惜以后琐碎的每一天。我说,伟,在路上,我可以哭,也可以笑,可以一句话不说,也可以率性而为。离开所有的不开心,多好。 伟说,是啊是啊,多好多好。 我给伟写了很多很多信,象小山一样堆在草稿箱里。我迄今为止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伟,我想你。伟,我爱你。 我爱喝咖啡。我只加一块方糖。我不能消受太甜蜜的生活。我大概应属于那种无故寻愁觅恨无事生非没有点忧伤就不觉得充实的人。非得让自己的心时时有一点疼疼的感觉,才会有另一种快感吧。我是为爱着的人而生的藤蔓植物。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为着爱着的人而快乐,而忧伤。过了季节,也就枯萎了。然后,再等待另一个发芽的春天。 我是一个善于隐藏的女子。我不会告诉别人我的伤感,我喜欢别人因我而快乐,我只喜欢自己去品尝苦涩。我封闭自己,只能对伟敞开我的心扉。 我想狠狠的揍自己一顿,让自己接受伟不珍爱自己的事实。可是没用。 我是伟的女人。 我总被自己的字灼伤,火辣辣的感觉。 我毫无道理可言的刻骨铭心的爱着伟,想念着伟。即使伟已经不要我了。 3、伟和金小蛮 没有谁能把金小蛮和伟之间的问题想清楚。他们是一对冤家。 伟+金小蛮=伤害、别离、永远的痛和永远的爱恋与思念。 他们俩就象一个谜。也象沉睡的楼兰新娘一样,隔着岁月,是一个无法遥想的当年。(四)伟是我的男人 A 青岛的春天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很多天了,一直在刮狂烈的海风,暖暖的,却没有一点儿柔情蜜意。特别是晚上,狂风吹着尖利的口哨在窗外呼啸,狼哭鬼嚎似的,震的玻璃嗡嗡响,让人感觉很恐怖。我蜷缩着身子,一再的往脚底缩,可是,那种令人恐惧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最高气温已经10度了,最低气温也已零度,我却没有感觉到温暖。我还穿着冬天的那套装束,羽绒服的领子高高的竖起,看起来象一个活在套子里的人。没有报纸再买我的帐,没有人愿意再为我开辟专栏了。是谁说过,上帝在关掉你的一扇门时,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可是,我是个案,上帝关掉了我的门,也掩上了我的窗。爱情没有了,工作也丢了。不过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关系的(去死吧,我总是说这样违心的话)。我还有一点点的积蓄可以让我维持温饱。爱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可我并不是个有情饮水饱的女人。我需要钱。我要用钱去买纯棉的衣服、白色的马蹄莲、只加一块方糖的咖啡。还有其他很多。我需要钱。所以我找了一份兼职的工作。不忙。当然,钱也不多。在不工作的日子里,我依然每天风雨无阻的去五·四广场,除了吹吹风,看看海,我也喜欢看满天的风筝。时间久了,我慢慢注意到了一个人,一个专注的放飞蓝色蝴蝶的男人。很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我。经常我们会相互笑一笑,牵动一下嘴角。仅此而已。却不让人感觉唐突或者其他不好。那天我看他放飞的蓝蝴蝶看的呆了,那么高那么高,好象已经溶入了天上的云里。他向我走来。嗨,我叫王庶,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中的那两个字。 我不由的微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笑了。今天的笑让我自己也有些感动。后来王庶对我讲起那天的我的笑,他说,小蛮,你那天笑的象一个无辜的纯净的婴儿。我安静的微笑着,然后我轻轻的说,王庶,你的衣服也都是纯棉的吗? 王庶听了我的话后就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那是一种被撕裂的阳光般灿烂的笑,能让人感觉到全世界的温暖。他促狭的问我,金小蛮,难道只许你一个人穿纯棉的衣服吗?是的,我只穿纯棉的衣服,并且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因为我只去那家韩国品牌的专卖店,那里只有黑白两种色调。 然后我们就各自走开了,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我就坐在开满大片粉红月季花的花坛的沿上。据说这种花是青岛市的市花。我真是搞不懂其中原因,是不是因为它开的多种植的广泛广为人知就是市花了呢?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相信,能够代表一个城市形象的市花是一种尊贵的与众不同的代表。就象雪莲花,它只属于雪域高原。而青岛,小家碧玉,也要有别样的风情才好。当然,我也爱月季花。但我更愿意让它开在阳光如瀑的窗台上。不是一片,不是被涨潮时的海水打蔫了的颓废。而是单单的一株。娇艳,傲慢不羁,鬼魅一样的感觉。 我深呼了一口腥咸的空气。我已经深深爱上了这种潮湿的味道。然后我发现,今天的阳光懒懒的,还微微有点风,竟然真的带着春天的气息了。我痴痴地看着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坚果还挂在枝条上,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很美。竟然无端盼望起樱花盛开的日子来。同时也想念起哈尔滨那成片的紫丁香、连翘和那些散发着浓郁丁香花味道的空气及那些暖熏熏的有着满天霞光的黄昏。是的,我想念哈尔滨的空气,那里有伟的气息。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哈尔滨的一个聊天室。我随便的找人聊了几句,以过客的身份。我不需要跟他们认识,寒暄,或者聊什么有针对性的话题。我只是对他们说,我在这里想寻找一种气味,我爱他,可是得不到他,我想在他生活的城市里寻找到他的气味。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个痴情的女子。 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很想很想伟。 现在想起那些话时我的眼泪就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我拼命的拍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清醒一些。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物欲横流没有真情的社会里我还要这样无耻的渴望爱情?一种崩溃的感觉。 分崩离析。破碎。绝望。 我感觉到了绝望。 我甚至感觉到了窒息,不走在大街上就会缺氧的感觉。突如其来的想念的暗流折磨着我。经历过苦痛后,我的抗痛能力仍然不强。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否需要真爱。是的,我经历过苦痛。那是初恋的印痕。后来那个男人找到我,他说,让我们回到从前吧,没有谁比你对我更重要,我的心里始终只爱你一个。我说不。我只说了一个不字就完全的彻底的拉开了与那个要为我背负一辈子罪的寻找了我3年的男人的距离。现在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初恋发生在16岁那年,与那个骑单车的少年有关。他骑着苯苯的单车,默默的等着我坐在座位上。我不坐,他就一直陪着我走。直到瘦弱的我把重重的书包交给他,他就骑车到前边等我,或是在离学校不远的角落里,或是在离我家不远的拐弯处。每天在晨辉中和霞光中看到那个充满光彩的少年,是我16岁那年很快乐的心事。我们到底没有说过一句话。然后就是黑色七月后的杳无音讯。多年过去了,那个骑单车的少年,总是那样淡淡的感动着我。也许他已不记得我了,可是在异乡的城市中,我仍然愿意相信,我的初恋和他有关。我郁闷得无法呼吸。我就走在街上。 街上人头晃动。很多人都在忙忙碌碌却又无所作为。 然后,我就开始勤奋地为青岛的公交事业做贡献。一整天,我就不停的坐在304路公共汽车上,从终点到起点,又从起点到终点。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打发时间。别人充实了我的视线,我也点缀了别人的目光。每次,车都会经过五·四广场。每到这时,我都向天空望一望,看看那个蓝色的蝴蝶是否还在飞。然后,傍晚时分我就下车。手插在白色纯棉外套的口袋里,裹着黑色纯棉的休闲裤子,挽着红色纯棉的手提袋,慢慢的蹭回家。可是有一天,在我蹭着脚步往家走时,我在那片碧绿的草坪边看到了总在那里放风筝的王庶。他默默的站着。他默默的看着我不说话。 王庶?我的眉头拧了起来。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王庶,我恨恨地说,别那样看着我,我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再看小心我吃了你。小蛮,王庶用低低的声音说,小蛮,你好吗?今天我心里乱乱的,担心你有别的事情。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你,你怎么才出现? 我的眼泪就那样一下子涌了上来。猝不及防。但我又立刻仰起头来。这是我对待眼泪的经典招牌动作。我的眼泪都要为伟流干了。可是伟不曾用心体会。于是我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掉眼泪。所以,每当我要流泪时,我就会高昂起头,让那种纯粹的液体慢慢回流。我不敢轻易的动一下。因为只要我一动,我的眼泪就会迅速的滑落,而它们一旦滑落,就一定会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小蛮,你为什么这么忧郁?快乐起来吧。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被王庶问的掉了下来。 王庶说,小蛮,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放风筝了。因为,那个蓝色的风筝上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而她,去了美国,不会再回来了。今天我把风筝放到了最高处,然后,剪断。放爱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小蛮,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我觉得,你这样温婉的女子,应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爱你宝贝你,让你更快乐一些才对,而不是每天忧郁的生活在回忆里。我泣不成声。我把脸面向那片青青的草坪。我不敢看王庶。 过了很久我轻声的说,王庶,我已经习惯了受伤,习惯了孤独,别对我那么好,这会让我更难受。 王庶把我的头抱在他的胸前。小蛮,忘了他吧,我希望你是快乐的。王庶,伟是我的男人,我怎么可以忘了他? 是的,伟是我的男人。我爱伟。比初恋还要刻骨铭心。 小蛮,给我讲一讲你和伟的故事吧。 B 王庶,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爱了,爱情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已经离我太遥远了。年少时不懂爱情,却为爱失去了整整3年的青葱岁月。那几年的时间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最应快乐自由浪漫无忧的大学生活我是在眼泪的浸泡中度过的。经历了一场痛苦,从此我觉得自己完全丧失了爱的能力。我用四年流泪的时间祭奠的是一场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青涩的爱情。我不再爱任何人。很多围在身边的人,我看他们就象看同性一样的没感觉。可是伟的出现宣告了一切苍白的结束。我不可救药的暗暗喜欢伟,折磨了自己很长时间。后来我想我应该解放自己了,不能再这样的跟自己过于不去了。如果连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说爱的勇气都没有,还能好好的作什么呢?朋友都在笑我爱的太懦弱太无奈。刚认识伟时,很多次我想打电话给伟或者发短信,犹豫了一会儿后拿起了手机,手刚碰到电话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不是伟的电话就是伟的短信,让我无法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第六感,真的存在心有灵犀。好几次都是这样。一次在QQ里我让伟作了一个测试,伟告诉我结果,他最爱的人是我。其实我也做了,结果是:伟在小蛮的心目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伟对于小蛮来说非常重要。那时我还没有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爱,只是立刻惊呆了一样的盯着屏幕,脸涨的通红,心象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颤栗起来。我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我,害怕秘密被发现一样的紧张。伟的电话号码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伟的电话号码,我不记得我手机里储存的其他任何一个手机号码。太熟悉了吧,给别人发短信也会不自觉的按了伟的位置号,按完的一瞬间才发现大错特错来不及挽救了。于是我更改了设置组,把伟的位置号变了,可是有一次给同事打电话时又把伟的电话拨了出去,然后又手忙脚乱的取消。我都害怕再看到手机和里边的电话,我怕自己不小心又会搞错。于是我删除了伟的电话和位置号。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十一个数字。我也删除了所有的伟发给我的短信。看到短信的内容我觉得自己的心在疼,每天几次的去看,也会更想念伟。删除了,可是我在心里记得伟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 我知道我和伟有太多的不可能,可是我又经常的想,不论是否伤害,当爱情来临时,我都不会再逃避了。对于我来说,这应该是一种感情的苏醒,也有一种心灵上的渴望。可事实不是这样。我心里难过的要死,对一切都那样的不确定。真的脆弱的就象一根琴弦,轻轻一碰就会折断的感觉。 看《向左走,向右走》时,我常想,我和伟,会不会就象这个故事的结局?那时我没有勇气给伟打电话。我无所适从,情绪沮丧,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让感情泛滥。和伟说话时我的声音象被水浸泡过一样的湿,就象我偷偷喜欢伟的心情一样,潮湿的感觉,甚至能滴出水。后来我发现,想起伟时自己会有一种很揪心的感觉,而且,都会很脆弱的要流泪。满脑子装的都是伟。我想伟。一次我外出忘带手机了,回家后就看到了伟的来电,和我猜测的完全一样。我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这样的巧合!伟总是开玩笑的说他想我,可是我却真的在想念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一个也许不该爱上的人。我想用一种最疲劳的方式控制自己的思维,我不停的面对电脑写字写字,以为这样就可以少少的去想一个人。我被累倒了,躺在病床上思念也无法停止。我问自己怎么办,可我不知该怎么办。我终于鼓起勇气给伟发了一个邮件,告诉伟我爱他。伟给我打来电话,他的不平静的呼吸和心疼的语调透露了他太多的心事。伟坦白他也喜欢我。伟只说喜欢我,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说到这里,我又开始啜泣起来。我的眼泪弄湿了王庶的衣服。王庶笑着说,哭吧,我帮你擦眼泪。我的衣服都是纯棉的,很吸水的。 我的脸上还带着泪珠,却又被眼前这个暖暖的男孩逗的微笑起来。 C 我从来没有那样迷恋一件事情,甚至可以用沉迷来形容。从伟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起,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开始紧张。别人紧张时心跳如擂鼓,可我却觉得我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它已经和它的主人一样,就快没有了知觉。我说,伟,你别离我这么近,我紧张。伟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就象他轻轻的坐到我身边一样,轻轻的,我却无力挣脱。伟轻轻的抚摸我的手,然后,他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和轻轻的吻。一切都是轻轻的。伟就象怕揉碎一个婴儿的皮肤似的,他轻柔的做着这一切。我就融化在伟的轻柔之中。在我回应伟的吻时,我感觉自己轻轻的啊了一声,证明着我的不知所措和突如其来的幸福的眩晕。我成了伟的女人。我从来不知道和自己爱着的男人做爱,可以这样的让人快乐。虽然最初伟犁开我的那片土地时我感觉到了疼痛,虽然伟解开我文胸的手法是那样的熟练敏捷,可是,我是那样的贪恋伟的给予。伟结实的臂弯环抱着我。伟干燥的嘴唇印过我的唇我的脸颊。伟略显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肋我的背上肌肤。我们就这样的相互纠缠着,象两团没有欲望的火,只是在相互燃烧、燃烧。直到伟春蚕脱茧似的的一件一件剥掉我的衣服,我才恍惚意识到,我将成为伟的女人,伟也将成为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入侵者。在我朦胧的视线中,我看见我的纯棉白色外套安静的躺在沙发上,我的黑色仔裤黑色袜子黑色文胸黑色底裤也分别以不同的安静的姿态同时享受着夜的来临。 伟的脸那样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张可爱的不显单薄却带着青春气息的单眼皮男人的脸,让我的视线停留于此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伟处处展露着他男人无可比拟的雄性的健美,他是那样温柔的覆盖着我并不丰满的身体。 我说,伟,我不丰满,象一块洗衣板。 伟细细吻过洗衣板上的棱角,他微笑着问,洗衣板会有那么美妙的感觉吗。我开始感动。我已经很久没有被感动了。伟的这句话是我平生听到的世界上最最美妙的声音。这种美妙甚至超过了伟曾说过的另两句话。 那时我和伟从他的那辆黑色的车子里钻了出来,我们走在静悄悄的街上。或许那个时间的街道正在喧闹,但是我的眼里只有伟。伟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一家格调优雅的咖啡厅。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一身休闲的伟的身后,象一个胆怯的孩子。不知怎么我说到了咖啡的涩。伟马上侧转身眼里闪着坏坏的明亮的笑,他说,就象你的男人一样。我的男人?天哪,我的男人!我羞涩的垂下了头,半咬着的嘴角却漾着不可抑制的笑。伟继续说,用他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吊儿郎当的表情继续说,金小蛮,我还打算娶你呢。当伟说完就象你的男人一样和我还打算娶你呢这两句话时,我曾感觉眩晕。我似乎觉得,空气中都飘着奶油的甜美的香气,满天的星光都在为我明亮。我感觉到了眩晕,但不是感动。也许是太突然了,让我还来不及去感动。总之,从没有这样一句话可以让我如此的感动。面对我平板的身材和我略带歉意的话,伟说,洗衣板能有这样美妙的感觉吗? 我就这样被伟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极尽能事的迎合着伟的身体。尤其当伟奋力拼搏中还不忘呼唤我的名字说金小蛮金小蛮我的宝贝我喜欢你时,我更加的希望自己能再接再厉一些。我从不知道做爱可以这样的让人快乐。我也不曾预料到,裸露的我能那样坦然乖巧的面对裸露的伟。做爱一点儿都不脏。真的。 相爱的人们做爱,的确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丽的时刻。 我迷上了做爱。和伟。 所以,当伟面色充血眼里充满需要发泄的神色时,他问我,舒服吗,我真诚而坦白的说舒服。然后,我和伟就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伟的喉咙深处传来很奇妙的呻吟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我感觉有一股热浪冲刷到了我的腹部。被伟称之为象洗发液一样的伟的精液,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流在了我的肚皮上。伟,为什么不给我。 那样会生儿子。 那我就把他生下来。 我隐约听见伟说,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有很多我的孩子。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去想别的任何东西了。我和伟紧紧的拥抱着,共同享受着最后的快感。我的手指穿行在伟乌黑浓密的头发里。我轻轻的擦去伟额头上的汗。我们温柔地相拥并且温柔地相吻,一遍又一遍,似乎没有疲倦。 我看报纸说,即使是体外射精,男人的龟头也会在不停的收缩中遗失一小部分精液在女人的体内,所以,这样做并不能完全的保证避孕。当我把这些告诉伟时,伟很默然。那是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可是我和伟仍然每次都不用那个套子。我和伟百分之百的肌肤相亲着,很快乐。 人们都说,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时,就会想要和他生很多的孩子。说实话,我不想和伟生小孩,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难道是我爱伟不够多不够深吗?可是我却一直很兴奋,因为即使伟不给我我的身体里也会有伟的精子。这些精子不会变成孩子,却是伟身体的一部分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我的身体里。我甚至固执地认为,这些精子会永远地存在于我的身体里,永远不会消失和死亡。 D 王庶,你看,我变的不漂亮了。皮肤不好。精神不济。我希望自己能象以前那样漂亮,哪怕是三分之一也好。可是没有。我的心情糟糕极了。它们完完全全毁掉了我的美丽。 我剪掉了我两年多才长长的我的宝贝头发。3个月的时间里我作了2次离子烫,锔油3次,剪头发6次。我就那样一点一点的看着它们变短。王庶,你看,这是我第六次剪头发,我已经成了一个比伟的头发还要短的短发女生了。可是,我再怎样的去剪,也剪不掉我心里的烦恼。我讲的累了。王庶抱着我的头,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小蛮,如果我不放风筝了,你以后还会和我见面吗? 我靠在王庶的怀里,肯定的点了点头。

用最初的心做永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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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6-7-13 11: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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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绝望跳舞 天气骤然变暖了,让我一时之间分不清五月的青岛究竟是春天还是夏天。那种突如其来的燥热,容易让人心怀叵测。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动感的有自己个性的城市。 青岛小曼的腿那么修长。她们喜欢各种质地各种颜色的长长短短的靴子。 有人穿着粉红无袖毛线背心,不张扬的那种粉红,复古的感觉。如果我没有看错,我想那应该是艾格的东西。也有人穿着羽绒服坐在礁石上垂钓。 韩国料理遍地开花。 随时随处可见有人在树荫下用纸牌乐此不疲的“勾鸡”。这让我对这个闻名全国的旅游城市产生了疑问。同时我也非常困惑,为什么人们一定要在街上的树空之间栓上绳子并且晾上衣服呢?阳光充足的中午我想我要热死了。我光着腿穿着裙子在我租来的一室一厅面海的房间里窜来窜去。家里门户大开。后来我把自己干脆晒到了阳台上。在阳光里喝咖啡竟然不享受起来。不仁义的天气!我恨恨地搅着手里的咖啡。我突发奇想,用凉水冲咖啡会什么味道呢?管他呢,全当是一杯冰咖啡好了。可是我只喝了一口就放弃了。刷牙水一样的味道。我想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伟,伟一定会用那种半是欣赏半是埋怨的语气说,金小蛮,你真是一个怪才。 那时我还没有来青岛。我和伟坐在哈尔滨中央大街步行街的咖啡厅里,我倦怠地眯着左眼透过杯子对伟说,我试着喝不加糖的咖啡,很象刷牙水的味道,我就这样喝光了一大瓶咖啡。伟奇怪地问,难道喝一杯你还品不出是什么味儿吗?我就歪着头对着伟诡异地笑着。伟就用那种半是欣赏半是埋怨的语气说,金小蛮,你真是一个怪才。不工作让我感觉无聊极了。我只是习惯性地做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给伟写信。我乐此不疲地给伟写着电子邮件。写完以后心里又总是有一种疼疼的感觉。常常我就迷失在文字里,也会问自己,这是真的吗?然后我又坚决地否定自己,干嘛要问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别问为什么。 古人云:哀莫过于心死。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喜欢写这样短短的句子。一行又一行。如果不按回车键的话,好像就无话可说了似的。我的感情就是这样。一段又一段,没有一段走的长远。 不停的结束。不停的有新的开始。 可是都不是我的归宿。 我又习惯性地打开了邮箱。我意外地发现了一封信。我的呼吸紧张起来。难道是伟的信吗?我迅速地打开了那封信。信的内容是: 请你务必每天保持好的心情,因为: 第一,好的心情可以让你更加的青春美丽。 年轻又美丽,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哦。 第二,好的心情可以带来好的运气,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远离你的。就这样吧。祝你好心情! 切记! 我的眼泪不可抑制的象泛滥的洪水一样流了出来。我的心抽筋一样的疼痛起来。我捂着自己的脸趴在床上号啕大哭。 这是我自己写给自己的一封信。已经很久了,久的我已经忘掉了它的存在。那时我想让自己振作起来,我希望自己好好的面对现实生活。可是不行。我每天每天的情绪低落,我每天每天的只是想念着伟。然后,我就在网易又申请了一个免费信箱,然后,我就给自己写了那样一封信。现在,看了这封写给自己的信后,我的心剧烈的为自己疼痛着。我从来没有那样的伤心着自己的伤心。 我哭的昏天暗地,在这个有着很灿烂阳光的日子里。然后,我就睡着了。我竟然很可怕的梦到了《午夜凶铃》的情节。那时我正在半梦半醒之间,间歇的听到了嗡嗡的声音,我使劲的缩了缩身子。仔细辩听之下,惊恐消失,原来有只蚊子竟敢乘机出来为非作歹助纣为孽骚扰市民。我立即展开小擒拿手法,辣手催花不在话下,终于把这只可恶的家伙捏死在了我的手心里。彼时我眯着肿胀的小眼看了看窗外。窗外,月华如水。我竟然睡了那么久。可这一身惊吓的冷汗真是无法消受。我终于还是哼哼唧唧的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我觉得寂寞极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如果不给伟写信,如果不上BBS发帖跟帖灌水,我的日子将会怎么样。我依旧来到了那个网站。我发了一个水帖,我说,今天我想发言。然后,就有很多很多的人点击了我的帖子。他们就象一群饥饿的鱼发现了一块喷香的饵料一样。他们说,好啊好啊,说啊说啊。于是我就开始发言。我说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也喜欢我,可是他又不要我了。他说他不是战士,没有勇气面对很多事情。他人间蒸发了,可是我的想念还余烟袅袅。我爱他。每天都为他流眼泪。我该怎么办?很快就有人跟帖,一个女人媚声媚气的说,看样子这娘们真失恋乐~~~~默哀默哀~~~~~~轻此轻此~~~~`` 我立刻又哭了起来。并且把我的哭写了出来。我敲出了这样一行字:555,人家本来就心里难受,想让大家告诉我怎么办,你还这样欺负偶。我的回复很显然得到了其他人的肯定。他们满怀同情地纷纷说,9494,小女孩伤心着呢,别欺负她,我们帮她想一想办法吧。 那个媚声媚气的女人就立刻无声消失了。 A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必太强求自己去忘记什么,不必时时痛苦自己的痛苦。换一个环境,或者换一份心情,换一个看法,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不要分心,也许无意间,就会发现,事情早有改观,是昨天,是今天,或者就在明天。其实时间要么改变一些东西,要么冲淡一些东西。不要让伤和痛让自己产生怀疑。我说:我是换了环境啊。我一直都想改变自己,可是我没有办法忘记他。我每天写信给他,越写越痛,越痛越写,直到麻木。然后,看写出来的东东,有时残酷地感觉到就象在欣赏别人的故事。 B说: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去想,更不要去问别人,否则只能加深你痛苦的记忆。我说:可是我想他,非常非常的想,除了想他还是想他。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越是在痛苦纠缠之后越是潮水泛滥般的想他。 C说:这是值得珍惜的经历。同时祝福你。懂得失去的人才会知道珍惜。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尽管现在的你只是在这里才能发泄一下。珍重啊! 看到珍重两个字时,我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窗外的黄海水啊,是不是我的眼泪也可以象你一样的多一样的汹涌澎湃呢? D说:不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得你泪水涟涟地为他牵肠挂肚。女人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会有一个人爱你疼你的。 我立刻无言以对。伟,我真的不值得你去珍惜吗?我对你牵肠挂肚,如果你不爱我不能疼我,你为什么不早点放我走呢?为什么给我希望时还要那样无情的伤害我啊?伟,你是太懦弱太多愁善感的男人吗?你对一切不满意,你又不去改变一切。你怕伤害所有的人,其实你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别人也深深的伤害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E说:拿得起放得下,多愁善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即使是多么深刻的爱恋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享受现在的想念和悲伤吧,生活没了这些就不值得回忆了。许多年后你不会悲伤了,却有的回忆。我给他回了一个:),我说,你是对的,人生最高的境界就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但愿我能做到。 F说:看了你的帖子知道你很伤感。聚散终有时,算了吧。你会好起来的,一定! 我说:是的。算了。 只是在敲下算了这两个字时,我的眼泪差点掉出来。我在算了两个字的后面加了无数个省略号,那是我的无助,我的迷茫,还有我的痛苦。人们又热心的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一些有哲理的话。还有很多和我有类似经历的人,他们也都在勉励我,我们相互祝福着希望能够坚强。后来我实在不忍心让那么多人为了我自己而费心了,我给大家深深的鞠躬,然后带着笑脸离开了。真的不知道网络是一个怎样的空间,最虚幻的它却能把我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我不认识他们,却在我孤单无助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现实生活中弥足珍贵的友情和真切的关注与祝福。我下线了。我枕着双臂看着窗外逐渐的变亮。 天亮了。白天来临了。 白天不懂夜的黑。 夜里,我是一个妖娆的燃烧着的舞者。白天,我是一个安静的孤独的守望者。 我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加了两块方糖。我写了一句话,贴在我房间的每一个空白处。 “低迷状态生活着的人是可耻的。” (六)回到从前 真的很习惯在这样一个时间起床,迎着晨风,让那种有点湿有点粘的气体吹在皮肤上,腥腥的咸咸的气体钻进鼻孔里。这样清爽宜人的感觉令人无法回避,令人不想逃脱。薄雾的天气很多,更多了一层神秘的美。我每天在同一时间起床,带着我的相机去五·四广场对面的海边流连。大约40分钟的时间,我就会准时回来。因为在这个时候,王庶会在我的楼下等我。我们一起去那家四川人开的小店里吃早餐,简单的一个小饼,还有一碗汤。我和王庶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是不是漂在异乡的人们,更容易孤单更希望寻找到多一些的温暖呢? 那天我对王庶讲了我和伟的故事。王庶把我的头抱在他的胸前。我的眼泪打湿了王庶的棉布衣服。王庶说,小蛮,哭吧,哭出来你会更好过一些。你无助的样子常常让我想起我在美国的女朋友。她不和我回国,可是她那么习惯我的照顾与疼爱,我常想,她现在过的好吗,开心吗。我不打电话问候她,我想,也许这样我们都会好过一些。我放走了风筝,给了她另一条路,可是,看到你的样子,我还是会想起她。我紧紧的抱了王庶一下。从此两个孤单的成年人就象两个孩子一样的相依为命。每天早晨,王庶跑步从他的住处到我的楼下,锻炼身体的同时等我一起吃早饭。每天黄昏,我和王庶就坐在毗邻五·四广场的音乐广场里,在那个巨大的白色帆型的雕塑下,王庶背着他的那把木吉他坐在我的对面,弹着琴,唱着老歌。他不问我很多,我也不问他很多。常常我们默默无言,各自想着心事。或者有时,王庶装做很大度的样子对我说,小蛮,你点歌好了,我义唱,能听到我这么好听的嗓子,是你的荣幸哦。我就学着王庶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好哦好哦,我真的很荣幸哦。于是,王庶就给我唱《冲动的惩罚》、《情人》、《2002年的那场雪》。都是刀郎的歌。 在和王庶吃早餐前的这段时间里,我走在海边,每次我都会轻轻的询问其中的某个路人,帮我照张相可以吗,就照我的背影,还有我面前的那片海。没有人拒绝我的请求。这让我感觉很开心。每次我都穿一件白色的棉布衣服,款式不同,质地不变。到现在为止,已经照了36张了。也就是说,我离开哈尔滨到青岛已经36天了。换句话说,是五周零一天了。就在一个没有太多改变的早晨,我在海的护栏边看到了高扬。那时的高扬正在摆弄一个三角架,是那种看起来比较昂贵的变焦的照相机。他的头发象极了《向左走,向右走》里飘逸俊美的金城武。有点凌乱。有点与众不同的气质。但决不是那种所谓艺术人才矫揉造作人工雕饰出来的招牌表情和动作。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高扬。直到高扬向我走过来。我说,帮我照张相可以吗,就照我的背影,还有我面前的那片海。 高扬酷酷地说,要照出你说的那个效果,得用我的这种相机。不过说实话,你穿白色的衣服很漂亮。我安静地微笑起来。 喂,你的笑很白痴啊。 呵呵呵呵。我大笑起来。 高扬也开心地笑起来。 后来,不记得是哪一天,高扬加入了我和王庶。我们一起吃简单的早餐,一起去广场散步吹风。常常,王庶痴迷地一遍一遍地弹着一首歌,我安静地坐着,想着什么或什么也不想,而高扬,这个摄影天才,似乎发现了一种好玩的游戏,他总是在拍不同的人的面朝大海时的背影。用他的话说就是,人的背影更有气质。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在一起打发着简单从容的日子。除了那样两个固定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太多的来往。就象三条平行线一样,相亲相爱的并排向前,却没有什么交集。 一个海水涨潮的夜里,我恶梦连连。我梦见自己抱着一条被剥掉了鳞的肥肥壮壮的鱼,刚好满怀。鱼在我的怀里痛苦的慢慢的扭动着,发出虚弱的呻吟声,仿佛在说,我好冷,我真的好冷。我急的几乎哭出声音来。鱼,别急,我帮你取暖。我拿出打火机。我说,你的鳞一片都没有了,只好烧你的鳍了。我就把火苗对着鱼鳍烧过去。我听见嗤嗤的声音,有白色的水气袅袅上升。鱼更加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只有气若游丝的声音了。我发现鱼的鳍变成了烧焦的黑色。我紧紧的抱着鱼,他的身体在逐渐的变凉,变小,好象就要融化在我的怀里。我惊恐的大声喊着,鱼,抱紧我,我帮你取暖。可是,鱼还是不见了,他小小的黑色的身体一瞬间离我而去,经过一大片并排着竹伐的沼泽地,他孤单地被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围在了一艘小船上。我大声的喊着,鱼,等我,等我去救你。我抓住身边的一个人,我问他,我怎么样才能走过那片沼泽。他阴森森的笑着说,你没看见这些竹伐吗,大家都是滑竹伐过去的。我跳上竹伐,可是这些竹伐却开始下沉,晃晃悠悠的拖着我往下,再往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啊,不要!我惊恐的喊着,不顾身体的下坠,却眼睁睁的看着载着鱼的那艘小船在竹伐上慢慢滑过,逐渐远去。然后,我从睡梦中惊醒,胸口象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汗水湿透了衣服和被子。我不敢再睡。一闭上眼睛仿佛就看见那条没有了鳞的鱼在我的怀里挣扎,我仿佛听见伟在虚弱地说,我好冷,我真的好冷。我的眼泪疯狂的流了出来。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哽咽地大声喊着,伟,伟,你在哪里?你好吗? 我不敢再睡觉,甚至不敢闭上眼睛,我觉得自己仿佛中了一个可怕的魔咒,咒语随时随地都可以发作一样,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烧焦的小小的黑黑的痛苦的鱼远去。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魔咒。我立刻买了回哈尔滨的机票。伟,你还在吗?伟,我回来看你了! 我打电话给皮皮。我说,皮皮,我晚上八点零八分的飞机,大约十点到哈尔滨。你不用接我。我只是告诉你,我回来了。小蛮,我去接你。 皮皮,真的不用。 小蛮,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皮皮非常的坚持,我只好默许。在机场大厅,我沉默的站在角落里。我等着皮皮来找我。我已经疲倦惊吓的不想再眨眼了。当皮皮轻松找到我时,她淡淡地笑着,默默地看着我,好象我从来就不曾远离似的,我们只是一转身又见了面的老朋友。 我焦躁的惊恐的心似乎安静了下来。我说,皮皮,和我去中央大街。中央大街,在我的心中,那是怎样美丽的一条步行街啊。足有1545米长,用长约一米的竖条石头铺成。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岁月的磨练,依然那样质朴典雅的展现着她与众不同的风韵。每每走在这条石头道上,我的心里总会感觉很塌实、很温暖。我和皮皮并肩走在这条石头道街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我们走到街的北端起点防洪记念塔时,我向左拐去。这里已经变了,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开放式的斯大林公园了。人常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如今是,物非人亦非,无语泪暗流。国家拨款重建东北三省老工业基地,所以,我记忆中的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中央大街依然美丽,只是很多商店的橱窗上帖满了俄语,不是无时不刻提醒人们铭记曾经的耻辱,更象是一个无知的女子在搔首弄姿地卖弄她那蹩脚的异国风情。我似乎走出了梦的魔咒。我和皮皮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伟。我们其实都知道,五月的哈尔滨和巴黎的时差会是多少。 我们一直向前走着。我故意拖着沉沉的脚步,鞋底敲在石板转上,咚咚的发闷。我无聊的把脖子一直扭向视线的右方。那里先是出现一片枫叶模样的路灯。然后是一片槐树样子的路灯。再就是一片白色花瓣的路灯。路灯。路灯。只是路灯而已。再怎么改变造型,也不过是路灯。 我停住了脚步。我瞪着长长的远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太冷清了,我们回去吧。 我是那样的冷。我是那样的累。皮皮义无返顾的把她的外套给我套在身上。经过一家酒吧时,我和皮皮同时看到一个站在门口屁股扭来扭去的青年人。他的头发卷曲着,浅色的卡其裤子,拇指一族。典型的无知的城市现代人的模样。 我眼皮都没眨一下的离开。皮皮说,小蛮,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酷,劲劲儿的,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你八百吊似的。我依然梗着脖子。我说,是,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欠我八百吊。没办法,我欣赏不了。那是小孩子的把戏,而我已经老了。 皮皮神色黯然的不再做声。我们不约而同的进了一家咖啡厅。服务生殷勤周到。当他推荐我们蓝山咖啡时,我立刻打断他说,不,我们不点蓝山。皮皮诧异地望着我。 皮皮,原谅我的固执。我认为,在这里是喝不到纯正的蓝山的。你知道吗,纯正的蓝山咖啡90%的都被日本人占有了。现在市面上所见到的“蓝山式”咖啡,其中并不含有一粒纯正的蓝山咖啡豆。有一种“牙买加混合蓝山”咖啡是由30%的蓝山咖啡和70%的最好的牙买加高山咖啡混合而成的。而这两种咖啡都试图模仿蓝山的味道,却一直无法达到“咖啡美人”完美的境界。好吧好吧,小蛮,我真是服了你了。卡布基诺怎么样? 不,我不喝。 为什么?卡布基诺会有一层香甜的泡沫,感觉不错。 加了脱脂奶粉了,味道不再纯正。我不欣赏那层泡沫,那是一种暧昧不清的混合体。哦,天呢,金小蛮,你不要那么追求完美好不好! 可是,皮皮,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完美呢? 过于追求完美的人注定会孤单一辈子! 是的。我注定会孤单一辈子。但我更喜欢纯粹一点的东西。于是,我就懒懒地坐在那个木制的高脚椅上,什么也不喝,眼睁睁地看着皮皮很享受地喝着比我的咖啡杯大一倍的杯子装着的叫做卡布基诺的咖啡。 夜深了,我坚持让皮皮回家。皮皮坚持着送我过马路再走。她象模象样的走在我的左侧,牵着我的手,象极了家长带着不懂事的孩子过马路。我笑着说,皮皮,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一定是个多情种。我一个人开始游走在夜的街上。午夜的果戈里大街,那个曾经叫做奋斗路的街,名字又恢复了洋味,在夜幕下,竟然灯红酒绿。曾经臭名昭著的市内河马家沟,此时在夜色中在红的灯绿的酒之下,竟然象极了曾经盛名的十里秦淮。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我仿佛听见伟说,金小蛮,你看这里也很繁华漂亮呢,纸醉金迷的感觉,就象我们俩。 纸醉金迷的感觉,就象我和伟?不,伟,不象。充其量是我在醉生梦死。我爱你,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有一个同居多年的女友,有几个相熟的红粉知己,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时,你还对别的女人柔情蜜意呢?伟不回答我。他扭过头不看我。他说,金小蛮,以后你叫我纸醉,我叫你金迷吧。 我冷冷的看着伟,这个我刻骨铭心爱恋的男人。我无言以对。伟不满地看着我的沉默。他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又不灵光了。我点了点头。我只感觉到冷。而且很累。 伟,我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你。除了恨,我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你。刻骨铭心的爱恋,刻骨铭心的想念,还有刻骨铭心的牵挂。我多么喜欢暖暖的体贴的你的怀抱和与你之间心的零距离。可是为什么,伟,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只感觉到冷,而且很累。伟,我只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在感觉不到爱时,需要你体贴的温暖的怀抱。你只要抱着我就好。也许我只是需要你陪我一会儿,说说话,喝一杯酒。或许话也不用说,什么也没有。我来了,我走了。什么也没有。是的,人们的生活姿态就应该是这样的。来了,走了。什么也没有。 我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看着天空逐渐出现鱼肚白。然后我想,我该走了,回到青岛去。也许,哈尔滨,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我只能在遇见气味相投的人时,我才可以生存。我曾经遇到过,可是,气味又很快消失了。所以,我也只能消失,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空气。在晨曦中我分别给王庶和高扬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他们,今早不必等我吃早餐,晚上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广场吹风。然后,我开始定机票。 哈尔滨到青岛的,MU5666航班,对,是中南航空公司的,中午12:30分的那个航班。我准确无误的说了这样一串话。我发现一夜未睡的我大脑很灵光。我补充说到,请给我一个靠窗的位子好吗。 OK票。座位号是18A。我如愿已偿。 我没来由的感觉如释重负。好象在回家。可是在我走向侯机大厅时,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孤单。那条路怎么会那么长那么空旷啊?!走的我好累,好累。我应该在9号登机口登机。可我转遍了大厅,怎么也找不到9号。后来我已经不想再登机了。我坐在一个椅子上突然不可抑制的哭起来。然后我突然发现,我头顶的牌子上清晰的写着蓝色的9号。飞机晚飞1小时。我给皮皮发短信。我说,城市没有拒绝我,可是我却离它越来越远。我想回到从前,可我终于明白,我们谁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没有等皮皮的回复。我关掉了手机。我安静地坐在9号侯机口的塑料椅子上。当我回到我租来的面海的蜗居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我头痛欲裂。我想我应该睡一会儿。因为过一会儿我还要和王庶和高扬去海边。我们已经约好了的。我感觉自己好象从来不曾逃离过。 头很疼。可是在异乡,我还是香甜地安静地睡着了。 (七)我的七宗罪 伟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看电影》。在伟的《看电影》这本杂志里,有很多关于电影《七宗罪》的介绍。而且,在这本美奂美仑的杂志里,也有很多人在写关于《七宗罪》的一些评论和感想。而我要写的我的七宗罪,与这些统统无关,只与一个叫伟的男人有关。我的第一宗罪:伤害罪 我不好好的吃饭,只喜欢不停的喝咖啡。我不好好的睡觉,夜里一两点了还不睡,然后,给伟打电话,缠着他跟我讲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话题。所以,我经常的胃疼和感冒。在我胃疼和感冒时,伟让我去医院,让我吃药。我统统抗拒。我生气地对伟喊,讨厌,别管我,我不喜欢吃药,我讨厌去医院。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只有警察才能管得了我,你别管我。我的第二宗罪:破坏罪 我是伟的女人,我就以为我是伟唯一的女人。在我想喝酒的时候,我就拼命的喝。喝醉了我就抓住伟不放。我让伟的电话铃声从不间断,除了短信的时候。那天接电话的是与他同居多年的女人的声音。我厉声质问她怎么拿着伟的手机。后来伟接过电话,声音里充满绝望。他说我在家里呢。我说,伟,你再说一遍,你在干嘛。伟虚弱地说,我在家里呢。我立刻怒不可遏。伟,你不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分床而睡的地方,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说是家呢。我狠狠地把手机扔出了窗外。我掀翻了家里我能拿得动的所有的东西。在一片狼籍和破碎声中,我体味着绝望的快感。在我冲出家门时,我还用力地在门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我的第三宗罪:虐待罪有人说,爱他(她),就告诉他(她)。可我不。我爱伟,想念伟,我给伟写了很多很多满是爱恋和思念的信,都在我的信箱里,可我就是不给他看。伟在电话里依依的说想我了,伟抱着我温柔地吻我时,我仍然不说。爱你就要折磨死你。我恨恨地想。我的第四宗罪:伪善罪 和伟散步时,卖玫瑰花的小孩如影随形。我多希望伟送我玫瑰花,哪怕是一枝。可我却不屑地说,我不喜欢玫瑰花,我从来不欣赏那些庸俗的东西。可是说实话,我心里感觉极度郁闷。我的第五宗罪:敲诈勒索罪 我喜欢伟身上的男子汉气息。我喜欢带着伟男子汉气息的那件白色的棉线T恤。然后,我就把它据为己有当作睡衣。我还挑衅地说,看你敢不给我。 我的第六宗罪:恐吓罪我说,伟,你对我不好,我要报复你。我要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我要从一个男人的身体流浪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体。我要毁灭自己,让你们每一个人在想起我时都因为对我不够好而感觉后悔和疼痛。我说,伟,你对我不好,我感到绝望。每次坐飞机我都希望飞机失事,我活够了。伟说,我和你一样,我也活够了,我很羡慕那些有勇气自杀的人。我立刻尖叫起来。伟,不许你这样说,你敢活够了?你敢自杀?如果你敢自杀我就杀了你!我的第七宗罪:自虐罪。 在伟吃饭时,我不吃,一顿、两顿、N顿。我就那样看着伟。我就是要看得伟也跟着我吃不下去。 在伟睡觉时,我不睡,我喝水、洗澡、看电视、让左手手指滑过右手,让右手手指滑过左手。我就是不睡。我就是不吃不睡。我就是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折磨伟,表示着我对一切的不满意。 伟不在时我也不吃不睡。伟那样疼我,我那样爱伟,可我还是把伟弄丢了,我怎么吃得下睡得着呢?当我陈述完以上这些时,我发现我的罪行远远不止这些,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毫无理由可言的深深的爱着伟呢? (八)好好地活着 青岛的春天终于露出了她温情的一面。春寒春暖春终于来到。樱花开了。桃花落了。广玉兰争先恐后。紫丁香暗香浮动。 我是蹁迁的蝶梦。我是春天的信仰。我是薄雾的远山。我是夜的舞者。 在这些错综复杂的花香里,坐在海边,我的心逐渐充满了从容与宁静。换个想法,便能换来一切。不错,我应该重新开始一种健康的积极的生活了。因为我逐渐意识到,如果伟知道我过的不好,他一定会更加的痛苦与难过。而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我和伟之间,没有谁对谁错。我一再的强调我是如何的爱伟,却忽略了伟的倍受煎熬与折磨的感受。金小蛮,我希望你是快乐的。伟曾一再的这样重复说,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我希望伟幸福,可是如果我不快乐,伟也不会快乐。不论他把自己放逐到哪里,他的心里一定会留有遗憾。因为我知道,伟对我的关心不会因为空间的距离而发生改变。 不是没有真的。我和伟曾经那么真挚的相互喜欢。现在的结局是天意。错只错在夕阳下山时,心房没有同时打开。伟曾经说,金小蛮,我会给你写信,要写很长很长,也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然后,肯定风靡东南亚。 伟的那封很长很长的情书我至今也没有收到。我想,也许它们真的被伟遣送去了东南亚。伟曾经说,金小蛮,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吧。 我说不。我断然拒绝了伟的请求。我说,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会把它写成小说去愉悦别人。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只是一只小鸵鸟,时时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很怕很怕自己赤裸裸的感情那样真实地呈现在纸上,会被人一不小心地灼伤我孩童般纯真的爱着的心。可是现在我想,我确实应该写点什么,去实现伟的愿望。 我告诉王庶和高扬,我要写小说,码很多很多的字,然后发表去换银子花。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没有任何的疑义。王庶反而说,小蛮,你具有忧郁的气质,应该属于文字。然后他又换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小蛮,难道你忘了吗,最初认识你时,你最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忧--郁--啊。看着眼前这个70年代中期出生的忠于爱情的大男孩,我的心里充满莫名的感动。我装出坏坏的表情。我恨恨地说,王庶,我会在我的小说里写到你的,写很多很多你的不堪来凑字,换了银子后和高扬去21会所,在那里我们吃最贵的西餐,喝最好的咖啡,没有你的份儿。王庶立刻忧郁起来。他说,高扬,这是真的吗? 高扬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他的那些背影照片,他说,也许是真的。 我立刻刁蛮地把高扬的照片全部打乱。高扬,我也要把你这个白痴写进去,以报我当初被你羞辱的仇恨。高扬无辜地看着我。小蛮,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笑的就是很白痴啊,不阴不晴的,嘴角还往上扬,现在早不流行这个了。你还总是耿耿于怀,你懂不懂啊你这个笨女人?! 呵呵呵呵。我们三个终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象一群开心的孩子。可是,就连这样平淡的日子也没有维持很久。是不是真的应了一句话,聚散终有时。是谁说的这样的好:你走,我不送你;你来,不论多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可是,我和高扬还是决定去送王庶。和王庶的这一别,也许,今生真的再也见不到了。王庶要去美国了。去追随他的美丽爱情。我和高扬非常的支持他。我说,王庶,在哪里生活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和你女朋友彼此相爱,而且都希望能天长地久。 出租车飞快地驶向那个变得越来越美也让我越来越陌生的流亭机场。看着车窗外疾驶而过的风景,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们都沉默不语。在王庶最后的回眸注视中,我转过了头。高扬楼住我的肩膀。这个平时总和我相互挤兑的男人,此时让我感觉,他的心就象绵长的海岸线上细细的沙。 没有王庶的日子仍然很平淡。我仍然每天穿着白色的棉布衣服去海边照背影。当然,高扬成了我的专职摄影师。在高扬想睡懒觉不吃早餐的清晨,他会短信告诉我,只写两个字:觉觉。我不回复。我也不去那家小店。守着一杯咖啡,一边写小说,一边欣赏着那盆出落的越来越清秀典雅的马蹄莲。那个时候,我总能感觉到,心里那种久违的温柔在一圈圈的柔柔的扩散着。我经常去书城。我从来不买书。我喜欢和很多人挤在负一层的台阶上看网络小说。 我喜欢网络小说。可是伟却说,什么是网络小说,我对这个一点儿都不了解。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网络小说,可我就是喜欢那种说话的方式和写字的方式。那天在书城在我钟爱的网络小说的书架前,我看到一个和伟一样高高大大的帅气的男人,他在看一本最新的网络小说。那是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受到《尘埃落定》的作者阿来赞赏的一个网络写手的书。我走到他的对面,也抽了一本同样的书看。天越来越热。字越写越多。我开始失眠。于是每天午后三点我都去游泳。一天,刚走出那家俱乐部,我就听见聒噪的汽车的喇叭声。那个在游泳池里曾跟我搭讪过的腹部满是赘肉的家伙在向我绅士的笑。送你一程吧。 我含蓄的笑着,摇了摇头,谢谢,我很快就到了。 还没吃饭吧。 哦,我回家吃。 上车吧,送送你。 不,不用了。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断的向他挥手。 他终于开着他那辆漂亮的白色别克走了。我再次对人的感情失去信心。我再也不想到这家俱乐部来了。我想我应该是个思想老土的人吧。 当我对高扬讲起这些时,高扬怪叫着,金小蛮,你还年轻,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我当头给了高扬一板栗。高扬,你这个臭男人,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好老婆!怎么,金小蛮,难道你不爱我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高扬的声音稀奇古怪。高扬的表情稀奇古怪。我的心情也开始稀奇古怪。 可是我却说,高扬,我们去吃海鲜吧,想吃海鲜了。我们就去吃海鲜。我们都是聪明人,都聪明地知道要想不受伤害就别太对什么执着。我们谁也没再提过那个话题,直到高扬的最后离开。我把曾经写给伟的信寄给了电台的一档叫做“音乐村落”的节目。这个节目不仅播放好听的歌曲,也播放一些好听的爱情故事。我把我的信E-mail过去没几天,节目的编辑给我打来电话。那是一个有着浓重山东地方口音的男人。他说,金小蛮,我们看了你的信,很感动,决定全部播出。我们有这样一个创意,希望你能到电台来坐客,亲自在直播间播出这些信。我就去了电台的直播间。可是我却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他们很尊重我的意见,只是为我失去播音的机会感到遗憾。 我静悄悄的坐在电台直播间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刚刚毕业的播音与主持专业的男孩深情地读着我的那些信。我的思绪逐渐飘渺起来。他的声音在我耳里也逐渐的变轻、变轻。直到什么也不再听到。我没日没夜的写着那本伟希望的小说。我在一家著名网站的BBS上贴出了小说的内容。很多朋友回我的贴。我也回复每一个人的话。互连网再次让我感觉真诚。 后来,出版商莫名其妙地找到了我。他们说想要把我的小说与另一个青年作者的书装成合订本。我说,我希望能够出书,可是我不希望是合订。这是我答应一个朋友的事情,我要善始善终。经过几次三番的协商,加上高扬的游说,或许他们也有些被我感动,总之他们答应了,可以为我独立出书。高扬问我,小蛮,你想好书名了吗。我说,我一直喜欢海子的那句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且,小说也是在面海的房间里写成的,就叫《面朝大海》吧。高扬说,我觉得叫《和你面朝大海》更好。我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70年代中期出生的有着飘逸头发的俊朗男人,我点了点头,好,高扬,就叫《和你面朝大海》。 在高扬的建议下,书的封面是高扬给我拍的一张面海的照片。照片上的我,面对着碧蓝的大海,白色的棉布衬衣被风微微鼓起。纷飞的碎发在晨曦中带着凌乱,闪着光芒。书很顺利的进入了印刷状态。高扬却说,小蛮,我要走了,去北京参加一个摄影展。 我无言以对。高扬说,小蛮,我就用你的那些背影照片参展,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高扬就带着我那厚厚一大摞的清一色穿着白色棉布衣服,披着黑黑的碎发,面对着各种表情的大海的照片,义无返顾地去了北京。我没有去送高扬。只知道那天他要走,什么时候走,哪一列火车,我不知道。那一天,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辞掉了我那份可有可无的兼职工作。之后,我就一直在睡觉。 等待印刷的日子,王庶没有电话来,高扬也没有电话来。岛城的花越开越浓烈。岛城的草坪越来越碧绿。岛城的旅游进入了旺季。只是我再也没有去过海边,再也没有去听从哈尔滨带来的CD。我每天坐在我的小屋子里,静静的什么也不想,或者就去网站的BBS上潜水。在那里我看到各种各样的鱼在游泳。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欣赏着人们的各种存在姿态,什么也不说。书终于印刷完毕了。封面的那种素素的感觉,有着令人惊艳的美。闻着书里散发出的淡淡油墨味儿,我想,我应该选择一个有阳光的日子去北京,在那里找一份合适的工作,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做各种离开的准备。一天午夜,月华如水,我站在阳台上吹风,手机铃声意外地想起来。我的心没来由的狂跳着,是一种让人感觉疼痛的抽搐。我按了OK键。嗨,是我。电话那边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就象隔了几万年的光阴荏苒,那么轻,那么柔,也那么熟悉好听。小蛮,是我,我看到了你写的字,被你感动了,我的眼泪啊…… 我的眼泪一瞬间和电话那端那个男人的眼泪一并决堤。过了很久,我轻轻的挂断了电话。我拿起了那本叫做《和你面朝大海》的书走到了阳台上。借着如水的月色,我轻声的读着自己写的序言:人世间,有一种感情,无须经常提起,却永远不被忘记。 我不知道我需要的是记住还是遗忘,只是在心里存有这样一处温柔的角落,静静的默默的守候着曾经的过往…… (完毕)2004年7月24日 —— 有的朋友看过我写的东东,总是问我,是写你自己吗。宝贝们,别这样问我,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状态。文章中的“我”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你或她,但是,也许也都有我们大家的影子。别在文字里寻找答案。我们要对自己好。也就是说,我们女人要对自己负责。因为,只有我们女人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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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楼主辛苦啦!


小月同志:
不在颓废中爆发,就在颓废中灭亡!
发表时间 2006-7-13 23: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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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6-7-14 12: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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